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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1

前言 1

1　人文精神 1

文化是民族性与民族魂的结晶，民族不亡，文化也决不亡，文化不亡，民族也必然可以复兴的 1

文人的可贵，是贵在他有坚实的节操，和卓越的见识 3

要全面了解中国的民族精神，除了读《鲁迅全集》以外，别无捷径 9

没有伟大的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10

2　艺文私见 12

现代的国家是和艺术势不能两立的 12

人生的实际，既不外乎这“孤单”的感觉，那么表现人生的艺术，当然也不外乎此 16

艺术是弱者的同情者，是爱情的保护者。没有国境的差别，不问人种的异同 18

五四运动的最大的成功，第一要算“个人”的发见 20

现代的散文之最大特征，是每一个作家的每一篇散文里所表现的个性，比从前的任何散文都来得强 22

我们的中华民族，一向就是不懂幽默的民族，但近来经林语堂先生等一提倡，在一般人的脑里，也懂得点什么是幽默的概念来了 26

有人说笑话，说凡是文学家，总须具备三个要件，就是：懒，病，贫。这笑话虽则是取笑文人的话，然而的确也有点真理 33

平生的信条，第一是“被催逼出来的文字，决不是好作品” 37

文艺是天才的创造物，不可以规矩来测量的 40

目前的中国，没有伟大的作品的原因，我想是因为伟大的批评家太多了的缘故 43

文人是指在上海滩上的小报上做做文章或塞塞报屁股的人而言 45

旧诗的一种意境，就是古人说得很渺茫的所谓“香象渡河，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的那一种弦外之音，新诗里比较得少些 48

鲁迅的文体简炼得像一把匕首，能以寸铁杀人 52

冰心女士散文的清丽，文字的典雅，思想的纯洁，在中国好算是独一无二的作家了 55

志摩先前，最为人所误解，而实际也许是催他速死的最大原因之一的一重性格，是他的那股不顾一切，带有激烈的燃烧性的热情 57

小人国的矮批评家，你们即使把批评眼装置在头顶的发尖上面，也望不到卢骚的脚底 59

他所出没的世界，是黄昏的世界，沉默的世界，哀愁的世界 65

由我个人的嗜好来讲，我在闲时翻阅旁人的著作的时候，最喜欢读的，是他的日记，其次是他的书简，最后才读他的散文或韵文的作品 69

原来小品文字的所以可爱的地方，就在它的细、清、真的三点 74

文学作品的优劣，完全须依作者的官位大小而定的，官做得越大，他的文学也一定越好 78

3　屐痕处处 80

新凉起来的时候，最容易怀念远地的故人 80

欣赏山水以及自然景物的心情，就是欣赏艺术与人生的心情 83

北国的冬宵，更是一个特别适合于看书，写信，追思过去，与作闲谈说废话的绝妙时间 89

我从我的屋顶下的房里，看看窗外的天空，听听市上的杂嘈，忽而也起了一种怀慕远处之情（Sehusuchtnachder Ferne） 91

秋天，无论在什么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 97

4　说食色与欲 106

所罗门当日的荣华，比到纯洁的少女的爱情，只值得什么 106

在社会上虽是一个懦怯的受难者的我，在家庭内却是一个凶恶的暴君 111

最难对付的，却是超出乎必要之外，有长无已，终而至于非变成病态不可的那一个抽象的欲字 116

5　炉边独语 119

人近了中年，年轻时候的梦想不得不一层一层的被现实的世界打破 119

人生实在不知究竟是什么一回事？歌歌哭哭，死死生生 122

京华旅食，叩了富儿的门，一双白眼，一列白牙，是我的酬报 125

活在世上，总要做些事情，但是被高等教育割势后的我这零余者，教我能够做些什么 134

究竟还是上北京去作流氓去呢，还是到故乡去作隐士 139

这是何等的残虐，何等的恶毒呢！当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候，把人生的运命，赤裸裸的指给他看 142

死是全部的全物必须经过的最后的一重门 145

家这个字……从我们的直觉来解说文字，总觉得宝盖底下的一个豕字，当然有将野兽的野心野性收服驯致 147

下去的意思 147

6　清贫慰语 150

自己的一生，实在是一出毫无意义的悲剧，而这悲剧的酿成，实在也只可以说是时代造出来的恶戏 150

人生终究是悲苦的结晶，我不信世界上有快乐的二字 153

这些感伤的咏叹，只能博得恶魔的一脸微笑 156

异地的寒宵，流人的身世，我俩都是人类中的渣滓 160

对了贫儿，切不要把你们的珍珠宝物显给他看，因为贫儿看了，愈要觉得他自家的贫困呀！ 165

做官发财，原也很好，但学文学的人，预先抱定了这一个宗旨去学，则他的学业总不免为外界的权势阶级所左右，中国的一部文学史之所以成为奴隶史者，原因就在这里 170

很简单的一句话，是富者都是恶人，善人没有一个不穷的了。因为弄成了我们的穷，然后可以致他的富 179

道德无所谓新旧，唯真纯的人才能够说得上道德的两字，若言不顾行，行不顾言，那不管你天天在高叫道德，终果终是一个坏人 187

到了这一种有抒情之必要的瞬间，同乡下人的长啸一声，渔夫的慨叹一回一样，我有时候，也喜欢玩弄玩弄文字 191

7　关于日本 197

日本的文化，虽则缺乏独创性，但她的模仿，却是富有创造的意义的 197

刻苦精进，原是日本一般国民生活的倾向，但是另一方面哩，大和民族，却也并不是不晓得享乐的野蛮原人 199

若要简括的来说一句的话，日本就只有军部，和附属在军部底下的许多毒蛇疯犬似的军人。日本的中心思想，也不外乎此而已 205

是在日本，我开始看清了我们中国在世界竞争场里所处的地位 208

8　高楼小说 213

我感到在目下的中国，要主张争取言论自由还是主张者的一种奢侈 213

想用暴力来统一思想，甚至不惜用卑污恶劣的手段，来使一般人臣服归顺的笨想头，也是“自古已然，于今尤烈”的中国人的老脾气 218

百姓想做官僚军阀，官僚军阀想做皇帝，做了皇帝更想成仙 222

美丽的北京城，繁华的帝皇居，我对你绝无半点的依恋！你是五公贵人的行乐之乡，伟人杰士的成名之地！ 224

中国自古以来，帝王封建的制度，行得太久，全体的民众，都只有为一个人而牺牲，从没有见过少数人肯为民 228

众全体而牺牲的事情 228

因目下的社会状态压迫我的结果，我只想成一个古代的人所梦想过的仙人，可以不吃饭，不穿衣，不住房屋，不要女人 232

现代青年的不可靠，自私自利，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234

目下的中国，是强盗窃贼的天下，打来打去，都是为分赃不平的缘故 236

周秦以上并没有考据学，学术反而昌明，近来大名鼎鼎的考据学家很多，伪书却日见风行，我看那些考据学家都是盗名欺世的 238

我们中国古今的文人，觉得在说谎造谣的艺术上，的确要比西洋人落后得多 242

我们中国的新闻杂志界的人物，都同清水粪坑里的蛆虫一样，身体虽然肥胖得很，胸中却一点儿学问也没有 245

历史是循环的这句话，一般人都在说着，而圆圈子是走不尽的这个真理，一般人也不自觉地在遵守 248

慈善呀慈善！在你这令名之下，真不知害死了多少无为的牺牲者，养肥了多少卑劣的圣贤人 254

沉默原不是坏事，但不说话的死人的沉默，看了却有点儿可怕 260

国家的法律，系为保护少数强者而设，多数的弱者反不得不受法律的压制 263

我们中国政治的不良，是大家都晓得的。旁的事情不必说，单就贪污的一点来讲，全国上下，简直是无吏不污，无官不贪的样子 267

文字的宣传，在中国一向就把它的效力看得很大 270

直率痛快的骂人，原是要有特权的人才能骂的 276

然而我们不自讳，中国民族过去是太散漫，太自私，并且太苟安 278

汉奸原是无代无之；亡中国者中国人，为虎作伥者，是伥鬼，仍系被虎吃了的人，并非老虎自身 281

有了社会，便应该有批评。最广义的批评，简直可以说是存在社会成立之先，与人性相终始的 286

中国到了目下这一个危机四伏的时期，大家应该醒醒了，尽躲在门角落里撒烂污，难道真的就不怕天明的曙光到来了么 290

我想中国人本来都是赤党。有钱有势的人，大家都去捧他，社会上就叫这一个人是“红人儿” 296

处在目下的这一个世界潮流里，我们要知道，光凭一两个英雄，来指使民众，利用民众，是万万办不到的事情 299

我们见到欧美物质文明甚为发达，考其发达原因，根本是建造在精神上面 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