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基文集 3
童 年 3
1 3
目 录 3
刚生下来的小弟弟死了，包着白布，外面缠着红色的带子，静静地躺在一 12
张小桌子上。 12
我坐在包袱上，从小小的窗户向外望，外面泛着泡沫的浊水向后退着，溅 12
起来的水花不时地打在窗户上。 12
2 12
了太多的残酷。 22
3 22
现在回想那一段日子，我自己都难以相信，我试着想也许是我记错了，不 22
那是一段由一个真善美的天才讲的悲惨故事，离奇而又黑暗的生活中充满 22
是真的，可是事实终归是事实。 22
这曲子像一条急急的小河，自远方的高山而来，从墙缝里冲进来，激荡着 37
人们，让人顿感忧伤却又不无激越！ 37
这曲子让你生出了对世界的怜悯，也加深了对自己的反省，大人成了孩 37
子，孩子成了大人，大家端坐凝听，无语沉思。 37
4 37
5 49
善良的大鼻子的面孔上，她的两眼像磷火似的明亮。 49
姥姥跪着，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另一只手不停地画着十字。 49
外面刺骨寒风，冷得发绿的月光透过窗玻璃上的冰花儿，照在姥姥那长着 49
我还记得在一个寂静的晚上，我和姥姥在姥爷的屋子里喝茶。 60
姥爷身体不好，斜坐在床上，没穿衬衫，肩上搭着一条手巾，隔一会儿就 60
要擦一次汗。 60
他声音暗哑，呼吸急促，眼睛又暗又绿，面孔紫涨紫涨的，耳朵又通红得 60
可怕！ 60
6 60
姥、格里高里和叶芙格妮娅谈起他来都那么怀念。 66
7 66
行！ 66
还有，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姥爷和舅舅们那么不喜欢他，而姥 66
我常有一种梦境般的疲劳感，希望有个人在我身边，最好是姥姥，姥爷也 66
据我观察，邻居们互相报复的方式主要有：切掉猫尾巴、毒死狗、打死 76
鸡、把煤油偷偷地倒进腌菜的木桶里、把格瓦斯桶里的酒倒掉…… 76
我想采取一个更厉害的办法。 76
8 76
飘荡的思绪裹着忧伤的衣裳，在无垠的天际行走，翻山越岭，越海跨江 88
力。只剩下思想在飘荡。 88
9 88
有寒鸦驰过。 88
秋天的傍晚，五彩缤纷的草木琴瑟地在瑟瑟凉风中抖动；明净的天空中， 88
寂静充斥了整个空间，郁郁的心中也无声地凉了下来，人也变得有气无 88
回忆过去，我以为自己那时可以说是个蜂窝。各种知识和思想，都尽可能 100
地被我吸了进来，其中自然不乏肮脏的东西，可我以为只要是知识就是 100
蜜！ 100
10 100
漫漫的日月中，忧伤就是节日，火灾就是狂欢；在一无所有的面孔上，伤 117
痕也成了点缀…… 117
11 117
伤相伴，又随时准备着遗忘，而不以不幸而感到羞惭。 117
很多年以后，我才逐渐明白，因为生活的贫穷，俄罗斯人好像都喜欢与忧 117
早晨醒来时，我身上都是红点，出天花了。 128
人们把我绑在顶楼上，我做了许多奇怪梦，有个恶梦差点要了我的命。 128
只有姥姥来喂我饭吃，就像喂小孩似的。她还给我讲了很多新童话。 128
12 128
这是我一生中对自然和人生感悟最多的一段时期，在这个令人难忘的夏天 141
里，我的自信和朦胧的人生观念形成了。 141
我变了，不喜欢再和别人来往，奥甫先尼可夫家的孩子们的叫喊声再也吸 141
引不了我了…… 141
13 141
1 152
在人间 152
于是，我就走入了人间。 152
“阿列克塞，你可不是奖章，老把你挂在脖子上我可受不了！ 152
“去，去，走吧，到人间去吧……” 152
我终于来到人世间，在尼日尼城大街上一家“时兴鞋店”里当上了学徒。 167
我的老板是个矮子，体形又小又圆。他脸色黑红，皮肤很粗糙，牙齿呈绿 167
色，眼睛为淡淡的污泥色。我看他像个瞎子。为了验证我的判断，我不停 167
地做着鬼脸。 167
2 167
大而严肃，在这双宁静的眼睛的深处，燃烧着浅蓝色的火花，照亮了那张 179
鼻子尖尖的瘦脸。 179
3 179
干净。她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编成一条短粗的辫子垂在胸前。她的眼睛 179
她穿一件白地带浅蓝色马掌形花的连衣裙。这件衣服已经很旧了，但十分 179
我的弟弟柯里亚悄悄死了，就像一颗小星星在晨光中无声无息熄灭了一 188
样。本来，外婆带着我和他睡在一个小板棚里的柴堆上，柴堆上铺着五花 188
八门的破布。我们旁边，隔着一道墙就是房东家的鸡窝，那道墙是用厚毛 188
板拼成的，露出许多裂缝。 188
4 188
她的哭声吵醒了我。我从被子里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听她热烈的祷告。秋 210
日早晨的淡淡的光线，穿过被露水打湿的玻璃，照到厨房的窗户里来。在 210
冷清的阴暗中，地板上有个灰色的人影，不安地用一只手画着十字。 210
5 210
6 221
用磅秤上的砝码砸他老婆的脑袋。她跑了出去，却晕倒在街上。 221
的面包。小铺老板正在和老婆吵架。我到了那里，他们继续吵，后来老板 221
这年春天，我最终还是跑走了。一天早晨，我到小铺去为主人买喝早茶用 221
小兵正站在仆人们的舱房门口，双手高举一把刀。这是一把剁鸡头、劈木 229
柴用的。刀刃钝了，有许多缺口，像锯一样。观众站在舱房前面，瞅着这 229
个小个子、湿头发、惹人发笑的人。他那张翻着鼻孔的脸像肉冻一样颤 229
抖，他的嘴翻开来，嘴唇在跳动。 229
7 229
我决定以捕捉能歌唱的鸟雀作为职业。我认为这职业能让人填满肚子：我 241
捉鸟，外祖母拿去卖就行。于是，我买了网子、圆环、捕鸟工具，做好鸟 241
笼。终于有一天，天刚亮，我就坐在一条山沟的灌木丛里干起来了。 241
8 241
这年的夏天，我经历了很多的事，似乎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好多，年龄 253
比原来大多了，脑袋比以往聪明多了。可是也就是在这段时期里，我感到 253
那东家却越发沉闷乏味。他们由于吃得太多而肠胃失调，常常生病，互相 253
讨论病情。 253
9 253
所。 265
又粗又不灵巧。他的小铺是街上游闲的少男和轻佻的少女傍晚的聚会场 265
10 265
小铺老板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他生一副虚胖的白脸，脸上留有瘰疠 265
病的瘢痕和斑点，总流汗，嘴唇很厚。他眼睛发白，一双胖手，指头又短 265
她那种漂亮是一种很少见的美丽，永远给人一种新鲜感，仿佛总是头一次 282
看见，而且永远使人的心里洋溢着醉人的喜悦。我瞧着她，心里暗想：狄 282
安娜·普阿提耶、皇后玛尔果、少女拉·瓦里艾及那些历史长篇小说里的 282
其他漂亮的女主人公肯定长得和她一样。 282
11 282
对乐此不疲的人我简直怜悯他。罗凯博尔教育我去做一个坚韧不拔的人， 296
12 296
不要屈服于外界环境的压力。 296
苦，就不会到妓院逛去。花几个小钱满足的淫荡，我从内心深处憎恶它， 296
书籍使我受益匪浅，使我免受了许多伤害。我自从知道了人们因相爱而痛 296
整块商业区和居住在商业区的居民，以及那些买卖人和店员，总是无聊地 313
过着一种奇怪的生活，他们恶意地开着各种玩笑，把外地过路的乡下人当 313
做取乐的对象，如果有人向他们问路，要到城里的什么地方，他们老是故 313
意指错路的方向告诉人家，这种事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313
13 313
希哈列夫围着这个石像一样的女人转来转去，脸上的神情不停地变换，莫 322
名其妙，好像跳舞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十个人：一个文静温柔，一个凶恶 322
狰狞，一个非常胆小，想尽快躲开这个不让人喜欢的女人。 322
14 322
行动，这个作坊内的生活和师傅们的相互关系一点也没有发生变化。 335
兴，可同时我又发现，这种要求生活得好一点的意愿并没有使任何人付诸 335
15 335
我总是如饥似渴地听他们的这些谈话，这些谈话有时使我激动，几乎所有 335
的人都说：当前的生活不好，应当想办法生活得好一点！这使我感到高 335
白雪融化在原野上。冬天的彩云也在天空中飘散，变成了雪和雨，降落在 345
大地上。太阳渐渐地走完了一天的路途，空气变得暖和了许多，就好像快 345
乐的春天已经到来人间，但是它却有意开起了玩笑，在城外的原野上一个 345
什么地方躲藏起来，就要等待什么时候涌进城里来了一样。 345
16 345
越捏越紧，她不停地看着它，仿佛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也是她剩下的最 357
后一点东西了。 357
17 357
手绢在她的手里捏成一小团，她把这手绢不断地送到眼睛上去。手绢被她 357
我挽着那个青年女人的胳膊走出医院。她摇晃着像有病一样，哭个不停。 357
他对待叶菲穆希卡似乎是温和一些，心软一些。那个房顶工听到他的朋友 369
们谈上帝，谈真理，谈教派，谈人生的苦闷，谈他们所爱谈的各种话题， 369
他是不插嘴的。他总是把自己的椅子侧着放在桌子旁边，免得椅背碰他的 369
驼峰。 369
18 369
她沉静下来，久久地沉思，不出声地努动她的嘴唇，看来她已经忘了我在 381
她眼前了。她的嘴角挂下来，嘴弯成镰刀样子。看了她的模样，谁都会难 381
过。她的嘴唇抖动，那些颤抖的细纹好像在无言地述说一件事。她的脸有 381
些孩子气，显得很受委屈。 381
19 381
20 392
人，就连喝醉的顾客也变得惊讶和严肃，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桌子出神。 392
他嗓音虽小，但是却很有劲。他好像用一根银白色的丝弦把小饭铺里那低 392
沉混乱的嘈杂声缝起来了。他那悲凉的歌词、呻吟、呼号征服了在场所有 392
我真恨不得用劲推一下整个大地和我自己，为使一切，包括我在内都旋转 404
起来，就像刮起一股欢乐的旋风，就像相互热爱又热爱生活的人们正在快 404
活地翩翩起舞，同时生活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活跃、美丽、真诚…… 404
我的大学 404
量，从那以后我再不是只考虑自己，而是开始为他人着想了。 502
第一部 502
母 亲 502
发。我觉得只有对人类充满了最强烈的爱，才会激发出人追求生活意义的力 502
着我的心田，那些描写农村生活的朴素的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给了我新的启 502
这段时间，我的思想发生了重大变化，人民伟大、神圣的理论像春雨般滋润 502
母亲嘴角上挂着热烈的微笑，跟在马琴后头。从他的肩上，她看见了儿子 628
和旗帜。在她周围，闪动着欢喜的脸和各种颜色的眼睛。在群众的前面， 628
是她的儿子和安德烈两个。她辨认出了他俩的声音——安德烈的柔和而润 628
泽的声音，和儿子的宽阔而低沉的声音，非常和谐地融在一起。 628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628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628
人们纷纷跑来，迎着红旗，嘴里喊着，加入到队伍里面，跟着大家一起前 628
进。 628
第二部 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