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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1

回到报社，我有些疲倦地斜靠在沙发上，脑海里晃动着安贝妮的影子，安贝妮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是那种罂粟般美丽的恶之花吗？一 9

出于对他欣赏音乐的感谢，我很自然地微笑示意。谁知，在中间休息时，一个高高瘦瘦的领班小姐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本子，说： “小姐，有个客人送你的。”我很奇怪，为什么要送我本子，里面写了什么？二 16

我和沙小西还有同班好友刘露露三人随团出访外国，这次出访演出是学院成立五十四周年以来交响乐团首次出国访问，我们团一共七十多人浩浩荡荡开进了素有世界音乐之都美誉的奥地利。三 20

我抚摸着褐色的钢琴，环视着布满圆孔的隔音板，突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刹间远去了。呵，这一段时隐时现的单恋，有一些幸福，也有一些隐痛。四 24

三个人合租这套房子，一是为了省钱，二是因为昔日的友谊。五 29

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城电视台招聘节目主持人的广告，我心一喜，决定去试一试。六 34

我心里十分清楚，观众不仅仅是来看我这张脸的，而是要看我主持的这台节目。七 39

当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惊呆了，我的心像魂儿一样从心脏飞出。八 44

送走父亲，原来心中升起的那一丝温暖迅速从我的身体里退出，父亲好像并不关心我的生活呵。我如何艰辛地生活，我怎么过，我飘零在异乡的种种感受，他是不会去顾及的呀。他的关怀，总是在他的“钱”字背后隐藏了起来。九 50

富丽堂皇的酒店，实际上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十 56

我惊住了，原来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避孕套。这是怎么回事，沙小西没有男朋友呵，我心里默默想着，觉得像有什么不对劲了，我仿佛做梦一样。十一 66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活着失去父亲，我无法把握对父亲又爱又恨的情绪。十二 73

这种感觉在我的身体上绵延流淌起来，那似乎闪烁着父亲般慈爱的笑容是那样的自然而亲切，没有丝毫做作之感，那宗教般毫无淫意的亲切之声默默萦绕我心间，这是使一个年轻女子愿意与之交往的最有利的开始。十三 80

呵，小西，难道非得要以自己的肉体来实现出国的梦想吗？可是我能说什么哩，我到底可以对她说什么？如果我一出声，她是多么尴尬呵，也许我们的友谊也会因为这次“偷窥事件”而痛苦地宣告结束。十四 84

我豪饮的不是一杯美酒，而是一樽使人丧失灵魂、与死亡亲吻的毒酒，我的悲剧拉开了序幕……十五 89

粘稠新鲜的血，从她的身体深处流淌出来，温暖的、疼痛的，把她浸润在潮湿的床单上，她看见自己像一朵盛放的美丽的花朵，在那种带毒的液体和气息之中，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就这样掉落下来。十六 95

初次见到易水就给我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这个俏皮、活泼、充满青春气息的男孩像一束阳光一样扫荡了我周身颓废伤感的气息。十七 102

我的脑海里迅速掠过一个非法的名词，它的领地是另一种神秘与丑恶的黑暗。它将道德尊严驱赶到灵魂之外的地方。我傻傻地在黑暗的一隅，看着小西若无其事地和鬼佬分手。十八 110

回到房里，我关起门，对照书上讲的，研究起自己的病情来，越研究越像。忽然，一个恶魔般的词汇跳到我眼前： “梅毒”。它在我面前放大成一个无比丑陋，全身糜烂，脓疱暗疮的怪物。十九 119

王董事长从容自如的慈祥、和蔼、关怀备至，只是他用来迷惑女人的一个惯常的伎俩而已。二十 125

曾经那么幼稚地信赖人，把一个老奸巨猾的老流氓看成是一个仁慈、善良的化身，那种被伤、被玷污、被玩弄的感觉并没有在我的心里隐退，相反，它在自觉或不自觉中凸现出来。二十一 135

这悲剧性的一年，扭转了我的整个命运，它把我抛向命运的底谷，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二十二 141

就在这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这个电话让我意外地震惊。父亲得了精神病，继母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二十三 145

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我是在做什么呀，我要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吗？是为了钱，还是为了释放心中莫名的哀愁，我需要的是一种迷乱的堕落吗？二十四 153

他再次冲进了她身体内部的虚无之中，摩擦使他看到了天堂的光芒；摩擦使她看到了地狱的骷髅。她在心里不停地拒绝他的进入，她不停地叫自己离开这一片欲望的沃土。可是，她总是看见她的父亲，看见自己的贫穷。二十五 160

半年以后，父亲终于走出精神病院，我将那用身子换来的钱换来了父亲的康复。二十六 166

我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真不敢相信易水这位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是这座闪烁着金子般光辉王国的主人。二十七 173

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中国腐败的根子还是很深呵。二十八 182

这天上午，我突然收到父亲寄来的一封信和一张汇款单。奇怪，从来不给我写信的父亲竟给我寄来了一封……二十九 190

蓦地，一行黑色宋体字醒目地登在《新城日报》头版上：“原广南省顺风药业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王新民被指控涉嫌索贿、受贿1200余万元——王新民今日受审。”三十 197

唉！我的父亲、母亲呵，他们就像一根羽毛一样在这个世上悄悄地、轻轻地带着病、带着苦难飘走了，飘到一个永远阴阳相隔的两极。三十一 204

我特别喜欢听这样一种伤感的情调，我安静地倾听，脑海里幻想着《圣经》里的伊甸园，那个上帝创造出来的亚当和夏娃。三十二 211

我移动鼠标，竟意外地看到了小西从英国伦敦市政大学发来的电子邮件。三十三 219

我似乎突然明白过来，在音响市场并不太乐观的今天，他能大批量地把洋音响销售出去实在是一个奇迹。三十四 224

我凝神屏息地盯住台上露露的男朋友，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燕尾西服，洁白的衬衣。他奏出一段幽静的曲调，露露和几个大提琴手为之伴奏。三十五 230

呵，颓废、糜烂、痛苦、挣扎，醉生梦死，出卖灵肉，这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些更拥有令人绝望的振奋行径吗？还有什么比这种出卖与背叛更辉煌更富有魅力吗？三十六 241

我抬起无力的腿，感到下肢浑身无力，全身冷汗直流，我清晰地感到梅毒螺旋体又卷土重来了，它也许一直就没有在我身体里消失过。假若是这样，那么易水……三十七 249

我诚惶诚恐地走到X光室，一位年约35岁左右的女医生，她让我站到那部庞大的机器面前。三十八 258

我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颤抖着说：“易水，我们分手吧，我再这样下去会害了你。”三十九 265

这年的冬天我终于因视力残障离开了电视台，我失业了，我像一个孤苦无依的弃儿，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四十 274

外公伸出他那双粗大的手，扳过我的身子，惊愕地说： “我看看，是哪只眼睛瞎了，怎么瞎的呀。”他老泪纵横地说。四十一 280

我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我知道，这颗伤痕累累的心再也不会为他而跳了，爱死了，随着我失明的眼睛死去了。四十二 287

那曼妙的弦音，不知给予了我这微弱的生命多少抚慰，多少振作，我要抚奏我的琴弦，一直到苦难结束。后记 2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