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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2

文学艺术 2

文章得失不由天。 2

一个作者，“自卑”固然不好；“自负”也不好的，容易停滞。 10

我并不是说：苦恼是艺术的渊源，为了艺术，应该使作家们永久陷在苦恼里。 13

批评家的职务不但是剪除恶草，还得浇灌佳花，——佳花的苗。 16

凡是已有定评的大作家，他的作品，全部就说明着“应该怎样写”。 23

可省的处所，我决不硬添，做不出的时候，我也绝不硬做。 30

我们所要求的美术品，是表现中国民族知能最高点的标本，不是水平线以下的思想的平均分数。 40

文人风骚 48

豢养文士仿佛是赞助文艺似的，而其实也是敌。 48

优良的人物，有时候是要靠别种人来比较、衬托的，例如上等与下等，好与坏，雅与俗，小器与大度之类。 54

歌、诗、词、曲，我以为原是民间物，文人取为己有，愈作愈难懂，弄得变成僵石，他们就又去取一样，又来慢慢的绞死它。 60

我是从来不肯轻易买一本新书的，而其实也无好书。 74

那切切实实，足踏在地上，为着现在中国人的生存而流血奋斗者，我得引为同志，是自以为光荣的。 82

尼采式的超人，虽然太觉渺茫，但就世界现有人种的事实看来，却可以确信将来总有尤为高尚，尤近圆满的人类出现。 103

读书生活 130

要全愈的病人不辞热痛的针灸，要上进的读者也决不怕恶辣的书。 130

看人生是因作者而不同，看作品又因读者而不同。 134

世间都以“党同伐异”为非，可是谁也不做“党异伐同”的事。 142

现在做人，似乎只能随时随手做点有益于人之事，倘其不能，就做些利己而不损人之事，又不能，则做些损人利己之事。 145

如果孔丘、释迦、耶稣基督还活着，那些教徒难免要恐慌。对于他们的行为，真不知道教主先生要怎样慨叹。 148

经验的所得的结果无论好坏，都要很大的牺牲，虽是小事情，也免不掉要付惊人的代价。 154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的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162

文化历史 168

读史，就愈可以觉悟中国改革之不可缓了。 168

至今为止的统治阶级的革命，不过是争夺一把旧椅子。 175

所谓中国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席的厨房。 182

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 192

中国人要“面子”，是好的，可惜的是这“面子”是“圆机活法”，善于变化，于是就和“不要脸”混起来了。 199

专制者的反面就是奴才，有权时无所不为，失势时即奴性十足。 209

改革最快的还是火与剑，孙中山奔波一世，而中国还是如此者，最大原因还在他没有党军，因此不得不迁就有武力的别人。 212

国粹国民 224

中国社会上的状态，简直是将几十世纪缩在一时。 224

中国的文化，都是侍奉主子的文化，是用很多的人的痛苦换来的。无论中国人，外国人，凡是称赞中国文化的，都只是以主子自居的一部分。 232

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 244

中国现代圣经——迎头经曰：“我们要迎头赶上去，不要向后跟着。” 253

孔夫子之在中国，是权势者们捧起来的，是那些权势者或想做权势者的圣人，和一般的民众并无什么关系。 263

人情世态 282

凡是有良心，有觉悟的人，到一个时候，自然知道老调子不该再唱，书它抛弃。 282

谁说中国人不善于改变呢？每一新的事物进来，起初虽然排斥，但看到有些可靠，就自然会改变。 287

运命并不是中国人的事前的指导，乃是事后的一 293

种不费心思的解释。 293

在中国要寻求滑稽，不可看所谓滑稽文，倒要看所谓正经事，但必须想一想。 301

我独不了解中国人何以于旧状况那么心平气和，于较新的机运就这么疾首蹙额；于已成之局那么委曲求全，于初兴之事就这么求全责备。 305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康，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313

与名流学者谈，对于他之所讲，当装偶有不懂之处。太不懂被看轻，太懂了被厌恶。偶有不懂之处，彼此最为合适。 323

我常想，治中国应该有两种方法，对新的用新法，对旧的用旧法。 328

弯腰曲背，在中国是一种常态。 333

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 340

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夺取它的生存。 340

婚恋家庭 346

家是我们的生处，也是我们的死所。 346

既然平等，男女便都有一律应守的契约。男子决不能将自己不守的事，向女子特别要求。 353

爱情虽说是天赋的东西，但倘没有相当的刺激和运用，就不发达。 359

觉醒的父母，完全应该是义务的，利他的，牺牲的，很不易做，而在中国尤其不易做。 367

树人立国 378

倘要完全的书，天下可读的书怕要绝无，倘要完全的人，天下配活的人也就有限。 378

我自己总觉得我的灵魂里有毒气和鬼气。我极憎恶它，想除去它，而不能。 387

体质和精神都已硬化了人民，对于极小的一点改革，也无不加以阻挠。 396

土地给了别人，则“国宝”虽多，我觉得实在也无处陈列。 404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然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412